二次难堪。而善桐望着王氏热切表情，她忽然间觉得要出口话语有千般沉重，她闭了闭眼，站起身来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再跪了下来，她低声而肯定地说。“一码归一码，娘，沁表哥和我是彼此有意，可就算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应下卫家这门亲事。我从小就不喜欢卫麒山，就是出家做姑子我也不愿意嫁他，您别迁怒表哥，这事还真不是他错……”
王氏面上那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愤怒兴奋之色，一下就冻住了，她似乎未曾想到善桐竟会给她这样一个回答，未曾想到这忤逆之事真出于善桐脑袋，她像是一下被抽离了脊骨，忽然间连站都站不住了，跌坐炕边，望着豆一样灯火，出了半日神，甚至连善桐跪那冰冷地下都没有留意。她再没有——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看向女儿，而是茫茫然地又托住了腮，望着灯花并不说话。直到灯花结住了又猛地一爆，才忽然回过神来，喃喃道。
“那你……”
“我是真喜欢他。”善桐静静地说。“我想要嫁给他，我从前不懂事，没有明白，所幸明白得还不算晚，有没有卫家亲事也罢，我……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他了。”
她忽然有些哽咽，忽然间觉得浑身发软，疲惫到了十二万分，她想要扑进母亲怀里大哭一场，想要央求母亲别再令彼此为难，可她却还是咬着牙苦苦地支撑着自己脊背，望着王氏以她所有坚定说。“我已经长大了，娘，我从小有主意，我知道私定终身是我不对，可这毕竟是我下半辈子。含沁聪慧机变，对我一片深情，祖母应了，爹也应了，这一次祖母带您回来，就是要把您支开，让爹西安城从容操办定亲事……您，您也就应了吧，我求您了娘，咱们家再禁不起折腾了，您就顺了我这一回吧！”
她再说不下去了，只得扑青砖地上，茫然地给王氏磕了几个头，可王氏却是木无反应，连呼吸声似乎都已经断绝。善桐心下一提，又忙抬起头来看时，却见母亲已经背过了身子捂住了脸，半扑炕桌上，双肩无声地剧烈颤动着，显然是已经流下了眼泪。
就算早知道免不得伤心，免不得痛苦，可这一刻，善桐所体会到愧疚、疼痛，甚至超过了上一回她走进祖母卧室时心绪。她觉得自己心就像是被谁一把紧紧攫住了，正往外拧着血，她再也顾不得了，膝行了几步扑到王氏膝盖上，就好像从前梧哥一样，甚至已经不知所措，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己这是连着瞒了母亲两次……是，就是第二次她也是刚才知情，但母亲看来，自己这就是接连瞒了她两次。她难道还不够熟悉母亲吗？她难道不知道母亲现会是怎么样心情？天下惨事就是骨肉相残，就是母子相负，而事到如今，善桐已经不知道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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