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这不可能。
“王教授，我本来以为你知道，还想着找机会问问你。”田祈然垂下眼眸，不断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回忆一瞬间溃堤而出，涌上心头，这些年压住的思念找到了归处，抵着墓碑上那美丽的人，摇头笑起来的她悲从中来，心跳连同思绪变得混乱，抓着墓碑自责地撞起来：“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王子文瞳孔光一下散了，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张鑫说他没有做什么，稚优也没有告诉她那晚发生了什么。
乌云越盖越厚，阳光彻底被遮蔽，灰暗笼罩下来，墓园里的乌鸦被惊起，四处逃散，在空中留下凄凉的嘶哑声。
站在远处的周念，看着田祈然缓缓跪下，心脏里的蚂蚁突然变大，狠狠地咬住了她喉咙，难受的她瞪大了眼箭步冲上前，抱住了要倒下的田祈然，“王教授！松开手！”
周念使劲一推，拽开了那只手，眼镜下的目光似箭射到王子文视线里，温柔的声音此刻变得极狠，“滚！”
王子文慌乱的摇头重复说着对不起，她的后悔和怨恨全部袭来，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抓起手边的包逃离了。
赵默死死拦住了民暖暖，看着惊恐的王子文与他们擦肩而过，才松开手，但依然拉着她手臂“别追，也别过去，周念可以安抚好然然。”
气的不行的民暖暖，把酒使劲塞到赵默手里，恶狠狠的看向落荒而逃的讨厌背影，咬牙切齿地开口就骂起了王子文做的那些晦气事，“我特么要辞职！”
思考着的赵默眼里突然一亮，“真辞？”
民暖暖抽出包里的那些文件啪地直接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瞥向赵默，她更来火地抬脚用力的踩着。老娘本来就不是当老师的料，当初就因为你那一句比较喜欢老师类型的，老娘才会像个上班族天天打卡，天天坐办公室写那些无聊的报告，做那些琐屑事，到头来，你还不乐意我做老师了！
“那回魔都吧。”
“得了吧goody，我不稀罕有你在的地方。”
赵默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民暖暖，叹叹气不再说话，生意场上她应付自如，情场上她游刃有余，但面对民暖暖，这些应付自如和游刃有余都失了效，好像只有在求欢这件事上，她们才会彼此坦诚。
不得不说，赵默羡慕稚优，羡慕田祈然，也羡慕周念。
羡慕那些能将爱意好好表达出来的人，她们甚至脸不红心不跳坦然至极，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勇士。仰望天空的赵默看去在空中盘旋的乌鸦，她保持姿势垂着眼注视蹲在地上的民暖暖，“别哭了，宝贝。”
“不爱听别听！”民暖暖攥起纸团用力砸向赵默，她和田祈然一样，都是喜欢温暖的人，但她这命就是不好，第一次喜欢上冰山，第二次爱上冰山，第三次第四次......这么反复来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唉，我就只见你哭过一次。”赵默左手抓住民暖暖用力甩来的手，右手则同时撩起她的额间发丝，亲了上去，“别哭了。”
她不会安慰人，也从来不会去安慰人。事情总有例外，她的第一次笨拙又小心，只敢这样浅吻表示她的关怀，今天，是第二次了，也没那么笨拙了。
民暖暖抬起头，轻拽住赵默的领带，哭的更大声了。
赵默心中一惊，手慌脚乱的赶紧蹲下来抱住了民暖暖，心疼地哄着宝贝别哭。
光芒毫不留情地刺破重叠的乌云，疼的乌云散开而去，阴沉沉的黑影也逼去了角落。
周念抬起头看向阳光，浅笑着对怀里的田祈然轻声说着：“教授，再哭就要变成鼻涕虫了，稚优看到会笑你的。”
田祈然摇摇头不说话，深深埋进周念的衣领里，这里有可以让她安心的味道。
周念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文字，摸摸颤抖的肩膀，眼里的担忧全部化为言语来安慰田祈然，“稚优说你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大声哭出来就好了。”
太像了，她和你太像了。
田祈然，一瞬间，把绷住的所有情绪都释放给了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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