唁家父的吧。

　　军旅之人粗鄙，言语上有所冲撞，还请将军恕罪。

　　“白哥儿，这卫老贼好不容易从镇将府出来，身边护卫不多，为什么不趁机将其斩首，举旗反了他娘的。”

　　贺拔度拔是敕勒族人，随父辈迁至武川镇入籍，学归汉化，及至白流担任镇将期间，见其勇武，简拔为一军之主，统领数百人，乃白流的嫡系。

　　看着卫然假惺惺的捶胸顿足，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人群中终于有忍不住的军官高声道：

　　“何必在此故作姿态，若不是你不发救兵，老将军何以身陷囹圄，乃至身中数创，不治而终？”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虽然丧事由白相主持，但白相频频询问作为幼子白续的建议，而白丞更是跟在白续之后，犹如护卫。

　　眼见卫然离去，白续身后一名稍显年轻的军士，满脸杀气的出言道。

　　他们将武川镇看做自己的家乡，看不惯那些满口将武川镇当作罪镇的外来者。

　　武川镇作为六镇的中心，左靠怀朔、沃野二镇，右靠抚冥、柔玄、怀荒，是当之无愧的核心军镇。

　　原本宁静的宅院，如今却显得人头涌动，只因为听闻白将军重病去世，故前来吊唁。

　　“如今粮仓都在卫然等人的手上，还有张法僧等人帮助他们。

　　他们的粮草与我们没什么两样，都靠着朝廷的拨付存活。

　　加之往日担当镇将期间，威名赫赫，故而想要前来见白流最后一面的将士、百姓十分多，将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随后，又看了看不服气的贺拔度拔等人，冷笑一声，带着数十名护卫，转身离去。

　　但在家兵的维持下，秩序盎然。

　　外来派以镇将卫然为首，手下的士兵组成主要是朝廷流放于此的罪民。

　　卫然转头望向白续，只见其耸然而立，英姿挺拔，身上英气儒气贵气交相辉映，仿佛上位者。

　　镇南一处宅院，相比周围的院落，显得大体一些，明显是武川镇的军官宅邸。

　　白续转身看着在场的众军官，之前吊唁的镇民早就眼见不妙离去了，如今还在灵堂的，只剩下白流一派的军官。

　　因为白流为人豪爽，又出手阔绰，在朝廷管控武川镇粮食期间，经常救济陷入粮荒的镇民。

　　本地派则是以已故白流为首，手下是原先响应征召的淇阳子弟后裔，以及主动投奔武川镇，想要改变身份的胡人。

　　早晚会将我们如同老将军一样，葬送在柔然人手中。”

　　卫然眯眼看去，乃是镇军中有名的猛将，担任军主之职的贺拔度拔。

　　好，就算我们能够将他们拿下，夺取了粮仓，可仓中的粮食又够我们吃多久呢？

　　被贺拔度拔点出不堪一面，卫然眼中流露出杀意，身后护卫蠢蠢欲动，周围几位同为白流旧部的军主一同起身，与贺拔度拔同肩而立。

　　武川镇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派为外来派，一派为本地派。

　　恐怕对将军来说，也没有好处吧，或者是说，将军不愿意再重回朝堂之上，想要与我等粗鄙之人，待在这里一辈子？”

　　“白流果然生的好子，传闻白氏三子中，白相善勇，白丞善文，只有三子白续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作为最先一批抵达此处的淇阳子弟，白氏在武川镇占比十分大，十之三四都氏白。

　　特别是白种之乱前后，两派的矛盾越来越大，要不是朝廷掌握着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本地派系早就忍受不住造反了。

　　另一位军官宇文肱打断侯莫陈顺的担心，看向白续。

　　众人都看向白续，白续轻松一笑，自信道：

　　“不用看我，只要你们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们不就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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