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一行人脚步匆匆,在夜色的掩映下终于回到了千秋殿。
商如意让图舍儿把圆子抱去奶妈那里,让长菀为自己卸下钗环,等到卧雪送来热水等物,宇文晔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睡衣,道:“你们都下去吧,这些东西明日再收拾了。”
甚至,就在前些天,宇文晔借口她身体孱弱,不让她去给神武郡公送灵时,她还反驳过他,说他也是人,也曾经病过,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宇文晔跟她说这些事的时候,是他们从江都回长安的路上,而且是刚刚经历过被人在山谷中用巨石滚落砸向他们的马车,险些令他们命丧当场的事件,离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赶紧回宫吧,再晚些,宫门就要关了。”
商如意终于道:“你——”
而宇文晔,似乎也想到了前些日子两个人就提起过这件事,自然也就明白这句突如其来的问题是接上了之前他的话,气息微沉,却仍未回答,而是继续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病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商如意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你在想什么?”
脑海中响起那句话之后,商如意几乎是立刻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这个时候,已经快子时了。
商如意立刻就想到了刚刚自己最后的那个问题,因为被打断,直到现在宇文晔还没回答她,于是道:“你在想,曾经?”
可是,她的记性并不算坏,只一想,便轻声道:“我记得你说过,是你很小时候生了一场病,药石罔效,差一点就——,后来,爹娘去大岩寺为你祝祷,之后,你就痊愈了。”
“……”
“……”
除了有些夜晚宇文晔的放纵索取,可能会让商如意彻夜不眠,平常他们睡得都不晚,况且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太子府上应对各级官员,更有晚上湖边那场对峙,两个人都非常的疲倦了。可一躺下,倦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驱散开,两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相对,也分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惘然和苍凉。
宇文晔映在水中的眼瞳微微颤动了一下,再透过水中晃荡的倒影看了她一眼,道:“我在想皇兄。”
直到这个时候,他仿佛才醉了。
长菀和卧雪领命,都退出了内殿。
“嗯。”
宇文愆……
商如意微微蹙了一下眉。
他对她说——我是病过那一次,但,不是因为虚弱。
整个千秋殿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而他们两,从喧闹的太子府一路回来,也仿佛直到这一刻,才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然后……”
宇文晔又沉默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俯下身去,掬起一捧水来浇在脸上,那水送来还有些发烫,现在倒是变得温热了,熏蒸得他体内的酒气逐渐上涌,不仅脸更红了一些,仿佛连眼角都有些发红了。
倒像是,她自己心里生出的寒意。
“……”
“之后他经常去寺庙里住,后来,就离家云游,开始修行了。”
宇文晔轻轻的点头:“嗯。”
商如意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冷峻中仿佛透着几分苍凉的眼睛,沉声道:“他修行,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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