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就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老奴也不知道。”秦氏低下头，故意沉吟一会儿，才战战兢兢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大约是想畏罪自杀，也少受些罪吧？”
“是这样吗，”云微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手指，却险些叫秦氏一颗心碎掉：“可我还尚未叫人用刑呢，她怎么就要闹着自杀了呢？更何况，这点小事，原本也罪不至死啊。”
说着，她目光轻飘飘的在秦氏身上转了几圈儿，又才疑惑的问道：“难道是……那刘家的手里还犯了些别的过错，这才被人威胁着……欲要杀人灭口？”
这话叫秦氏额上的冷汗如何都压不住了。
双手用力的撑在地上，这才勉力的稳住了自己颤抖的身体，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她摇头道：“老奴愚钝，只会干些侍候主子的粗苯活儿，似这等肮脏阴私的事，又哪里会知道？少奶奶想是问错人了，不若……”
“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秦氏的话。
她心中大骇，忽的闻听此声，禁不住被吓得一抖，定睛去看，才认出是自己让王妈妈送去给刘家的看的那信物此刻正正的被砸在了她的面前，霎时间瞠目结舌，几乎魂飞天外。
云微唇角牵出一个微冷的笑意，目光落到秦氏面上，扶着肚子，慢慢弯腰看向她，轻声细语道：“秦妈妈可认得此物呀？”
秦氏又不想找死，哪里又敢认。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叫自己镇定下来，低下头，眼神闪烁，道：“看着像是个精贵的物件儿，老奴又哪里会认得？说不得就是府中的哪位主子……”
秦氏还想要祸水东引，云微却不肯同她说这一茬儿了，只另开话头道：“听说秦妈妈是顾副官的姨母，是吗？”
云微这话题起的突兀，秦氏也被问的心惊，脑海中思绪几转，终于应道：“是，小六那孩子还算争气，承蒙少帅看重，这才得以近身服侍少帅……”
“这般说来，秦妈妈也算是自己人了。那这事我就更不明白了。”顿了顿，云微才道：“既是自己人，又何必要干那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呢？”
秦氏一惊，一抬头，就看云微敲了敲了桌沿，那轻微的声响，却吓得她浑身一抖。
云微看着她，顿了顿，语调轻缓，却寒声道：“秦妈妈，你说，当年顾副官的亲娘，又是怎么死的？”
秦氏既然有胆子来哭诉，那在来此之前，自然也是做了万全准备，对于云微有可能说出的诘责也早早有所预料，却唯独不曾想过，她会从顾小六亲娘之死一事上入手。
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在督军府横行无忌这么多年，所倚仗的，便是顾小六这个侄儿的势。
眼下，她一下子听云微说起这个，登时方寸大乱。
若没有顾小六撑腰，她一个老婆子在督军府里头又算得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顾小六的手段……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少帅夺权之时，这座督军府里头又有多少人的性命是死在了顾小六的手中？
——在当年的那场政变之中，若说顾少言是冷血的阎罗王，那么顾小六，便是那恶鬼
眼下，这位少奶奶即便什么都不用做，只把自己交给顾小六，再告诉他当年的事情，那她……
直到这下子，秦妈妈才彻底生出了恐惧来，——她的确怕死，可她更怕被人用那些惨不忍睹的手段折磨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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